第78章 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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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 78 章
第78章
戚昀遲看著墻頭上的重重人影, 心想，也幸好溫凝菡此刻看不到，不然這樣的景象, 溫大小姐也該害怕了。
“上了？”
溫凝菡聲音悶悶的從戚昀遲的懷中傳來：“嗯。”
戚昀遲一步踏出，整個人就如離弦之箭，甚至比離弦之箭還要快, 直接略向盛嘉葉。
“二換一怎麽也有些虧, 但總比枉死的好, 你說對吧, 四殿下。”
盛嘉葉動作也不慢，在看到戚昀遲要動作的瞬間，箭雨落下，他也一步退到了侍衛的身後。盛嘉葉當然也會點武, 身為皇子, 就算再不受寵, 文武技藝, 詩書騎射這些也是從小就要學的。
但他很清楚，他這身後，勉強自保還行，要想跟戚昀遲鬥個來回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第一時間就避開了鋒芒。
戚昀遲沖著盛嘉葉過去，也沒想著真能在這時候對盛嘉葉做點什麽——要是能收拾盛嘉葉當然更好了——他往這邊走，只為了在利用盛嘉葉, 制造一點空隙。
那如雨的箭芒一直籠罩著他，整個院子裏最安全的就是盛嘉葉身邊, 就怕誤傷自己的主子，那些弓箭手在箭雨往盛嘉葉這邊飄的時候, 都會考慮一下會不會擦到盛嘉葉。
只要弓箭手猶豫了，那就是戚昀遲的機會。
盛嘉葉自然看出戚昀遲的打算。這院子並不算寬敞，之前為了布置弓箭手，原本追著戚昀遲的那些侍衛也都退到一邊，將空間留了出來。
如今也只有盛嘉葉身邊留著一隊侍衛保護他的安全，同樣也籠罩在箭雨之下。
盛嘉葉平時表現得很是關愛下屬，對跟隨者更是各種關懷和愛護，制造仁君的形象，當然也沒辦法在這裏做出讓弓箭手無視這些侍衛也要攻擊戚昀遲的命令。
戚昀遲自然也是算到了這一點，拿捏住了盛嘉葉在這時候還是要面子的。
溫凝菡所在戚昀遲的懷裏，鼻腔裏全是他溫熱的氣息和濃烈的血腥味，這會兒她很肯定，戚昀遲不僅受傷了，還傷得很重。
他的呼吸變得沈重，表面上看不出來，溫凝菡卻能感覺到，他已經失血過多。
腰腹的位置就有一道傷口，溫凝菡的手指摸索著，摁住了傷口旁邊的穴位。
戚昀遲呼吸急促了一瞬間，不由得笑道：“溫小姐，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
溫凝菡：？？？
“戚某與溫小姐的婚期是在後日，溫小姐放心，戚某絕對不會讓溫小姐錯過婚期的。這事，還是留在洞房花燭夜比較好。”
溫凝菡忍不住悶聲吐槽：“……反派死於話多你知道嗎？”
戚昀遲悶聲笑著。他當然知道溫凝菡是在給他止血，可現在這氣氛，他還是忍不住想要開溫凝菡的玩笑，想看看她窘迫的樣子。
只可惜，他看不到，只能看到小姑娘縮在他懷裏的頭頂，和毛茸茸的發旋。
再次擋下又一劍，劍鋒劃過對方的皮肉，似乎砍過太多人之後，劍鋒都已經卷了刃，陷在對方的骨頭裏，一時拔不出來。
對陣之時最怕這一點，因此劍並不是他最擅長的武器，還是長槍或者大刀更好用啊！
扭頭一看，就看到盛嘉葉身邊兩個侍衛正好有用刀的，戚昀遲直接棄劍，將對方一腳踹開，借力再次摸到了盛嘉葉身邊。
不過片刻的對陣，箭雨只讓戚昀遲皮外傷，可盛嘉葉這邊卻已經又損了好幾個侍衛，就連盛嘉葉自己，也再次受到了戚昀遲的威脅。
連忙退到院子外面，戚昀遲也如影隨形追上。
以前只是聽聞戚昀遲在戰場上那些傳說，盛嘉葉卻是第一次當面感受到戚昀遲的強悍和可怕，要不是戚昀遲和太子綁定得太緊密，盛嘉葉都對戚昀遲起了愛才之心。
這才是能守住大燕朝一疆之地的將帥之才，就這麽折損在這裏，還真是可惜了。
盛嘉葉再次擡手的瞬間，一道黑影猶如鬼魅，從他身後襲來，那一剎那的警覺，讓他不由自主拽過身側的侍衛擋在身後，眨眼間，腥熱的鮮血炸了他一身，侍衛的心口已經被一柄劍刺穿。
又是一個黑衣人，黑巾覆面，看不清本來面目，但那詭譎的身法和出劍的速度，盛嘉葉的肉眼都無法捕捉。
哪兒來這麽厲害的人！看這武功身形，居然比戚昀遲還厲害！
“什麽人！”
盛嘉葉驚詫出聲。
黑衣人卻不管不顧，略過盛嘉葉，逼到了戚昀遲面前。
他那一劍，也沒想著能對盛嘉葉怎麽樣，只是想要逼退他，沒想到盛嘉葉這麽狠，居然拿身邊人擋劍，他自然也不客氣。
面對陌生的黑衣人，暫時看起來是友非敵，戚昀遲對上對方眼神的時候，聽到那壓低的聲音：“走！”
這個黑衣高手的出現，給籠罩在戚昀遲身上的箭雨和鋒芒，撕開了一道口子，也就是這一喘息的功夫，戚昀遲就掠出了重圍，帶著溫凝菡從墻頭，迎著箭雨就沖了出來。
黑衣人：“……”
然而戚昀遲並沒有如黑衣人所料往宮外的方向沖去，在星星點點的宮燈中，戚昀遲在房頂上轉了個彎，就往老皇帝坐在的宮殿掠去。
黑衣人：？？？
“護駕！”
“有刺客！！！”
戚昀遲這一身黑還帶著血，來歷不明的樣子自然是嚇壞了眾人，大呼小叫的聲音打破了宮中的靜謐。
太子就守在老皇帝身邊，看四皇子領來的神醫虞長生的師弟，鬼手藥不渡為老皇帝診治。
之前四皇子還很可惜，原本在為太子診治的韓九公子，怎麽這麽不巧，就在這時候失蹤了。也幸好他偶遇鬼手藥不渡，就正好讓老前輩進宮來給老皇帝診治了，要不然還真會耽誤老皇帝的病情。
這會兒藥不渡剛剛給老皇帝用了藥，眼看昏迷不醒的老皇帝眼珠子轉了轉，手指頭也在動，似乎就快醒來的樣子，外面就傳來了各種叫嚷聲。
太子八風不動地坐在那裏，手裏端著的茶盞都沒顫動半分，“藥前輩不用擔心，專心為父皇診治便可，外面的事，自然會有人處理，不會打擾到前輩……”
話音未落，殿門一身巨響，一身血的戚昀遲就帶著溫凝菡沖了進來。
太子：“……”
好家夥，自己這話還沒落地呢，居然是被戚昀遲砸了場子。
看著那熟悉的面具，以及那血糊糊的樣子，太子臉色就很不好。戚昀遲是去找溫大小姐的，如何將自己弄得這麽狼狽。
戚昀遲的身後還跟著一大隊追上來的侍衛，呼呼喝喝就要來抓戚昀遲，大監的嘴裏還嚷嚷著“護駕護駕”。
“……”太子很無奈地揮揮手，這到底是鬧成什麽樣了，“好了，都退下吧，是自己人？”
眾侍衛楞住，大監嘴裏的話也被掐在了喉嚨口。
太子口中的“自己人”居然以這種方式出現，確定不是來嚇人的嘛？
即便有了太子的轉圜，大家也沒能放松下來，反正都已經沖進來了，就那麽不遠不近地守在門口，就怕場面再次失控。
戚昀遲已經走到了太子面前，順便將摳在他身上的溫凝菡撕了下來。
溫凝菡：“……”
反派死於話多之外，反派也會死於不解風情！
看著戚昀遲那一點也不客氣的動作，太子嘴角抽了抽，也是不忍直視。
相對於戚昀遲一身血一身傷，溫凝菡看著只是有些淩亂，倒是分毫未傷的樣子。
太子輕聲道：“溫大小姐辛苦了。”
想來也是為了他們這一檔子事，連累了溫凝菡。
“民女無礙，殿下這邊……”溫凝菡若有似無地看一眼還守在老皇帝榻前，似乎沒有為眼前這些混亂影響的藥不渡。
之前在馬車上，只是聽到蒼老嘶啞的聲音，和混沌的藥味。
這會兒再仔細看，鬼手藥不渡，似乎就是一個幹枯瘦弱的老人，頭發花白，淩亂的束在頭頂，那身衣服掛在身上，也是空蕩蕩的，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走。
而他的手——
溫凝菡看到了，藥不渡的右手，看著僵硬不自然，被一只黑皮手套包裹著，看起來陰暗又幹枯。
這就是他被稱為“鬼手”的原因？
似乎感受到溫凝菡的目光，本來正在仔細為老皇帝診脈的藥不渡突然扭頭，一張同樣幹枯暗沈充滿皺紋，像是老樹皮一樣的臉，就映入了溫凝菡的眼中。
倒是那雙眼睛，看著昏暗黯沈，眼底卻有著點點精光閃爍。
看一眼溫凝菡，再看一眼已經退到一邊，正在處理傷口的戚昀遲，藥不渡嘴角一彎，那感覺就像是枯樹上突然裂開一道漆黑的口子，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笑容。
“你，很不錯。”他是在說溫凝菡，“就不稱呼老夫一聲師叔？”
溫凝菡也笑了笑，沒跟藥不渡裝傻：“前輩多慮了，我並沒有正式拜神醫師父為師，只是有幸跟著他學習了幾年，神醫師父也說了，他沒打算收徒弟。他那一身醫術，行走江湖這些年，遇到有眼緣又有天賦的，都會教上一些，怎麽都不會失傳的。”
“而且，神醫師父說了，他那一門，並沒有其他的師兄弟。所以，也輪不到我來稱呼前輩這聲，師叔。”
藥不渡臉上的笑容垮了下去，皺巴巴的臉看著更是駭人，“他，沒跟你提起過老夫？”
“要說沒提及，那是騙前輩的。不過神醫師父提起前輩那些話，前輩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畢竟不是什麽好話。”
就差沒指著藥不渡的鼻子直接罵那種了。
藥不渡冷笑一聲：“老頑固，那又如何，如今都不知道死在哪個深山角落裏，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再看一眼溫凝菡：“好不容易有個傳人，卻兩個師徒名分都沒有，嘖。”
“小丫頭，既然知道老夫是誰，你都不怕？”
“前輩，我怕，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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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戚昀遲看著墻頭上的重重人影, 心想，也幸好溫凝菡此刻看不到，不然這樣的景象, 溫大小姐也該害怕了。
“上了？”
溫凝菡聲音悶悶的從戚昀遲的懷中傳來：“嗯。”
戚昀遲一步踏出，整個人就如離弦之箭，甚至比離弦之箭還要快, 直接略向盛嘉葉。
“二換一怎麽也有些虧, 但總比枉死的好, 你說對吧, 四殿下。”
盛嘉葉動作也不慢，在看到戚昀遲要動作的瞬間，箭雨落下，他也一步退到了侍衛的身後。盛嘉葉當然也會點武, 身為皇子, 就算再不受寵, 文武技藝, 詩書騎射這些也是從小就要學的。
但他很清楚，他這身後，勉強自保還行，要想跟戚昀遲鬥個來回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第一時間就避開了鋒芒。
戚昀遲沖著盛嘉葉過去，也沒想著真能在這時候對盛嘉葉做點什麽——要是能收拾盛嘉葉當然更好了——他往這邊走，只為了在利用盛嘉葉, 制造一點空隙。
那如雨的箭芒一直籠罩著他，整個院子裏最安全的就是盛嘉葉身邊, 就怕誤傷自己的主子，那些弓箭手在箭雨往盛嘉葉這邊飄的時候, 都會考慮一下會不會擦到盛嘉葉。
只要弓箭手猶豫了，那就是戚昀遲的機會。
盛嘉葉自然看出戚昀遲的打算。這院子並不算寬敞，之前為了布置弓箭手，原本追著戚昀遲的那些侍衛也都退到一邊，將空間留了出來。
如今也只有盛嘉葉身邊留著一隊侍衛保護他的安全，同樣也籠罩在箭雨之下。
盛嘉葉平時表現得很是關愛下屬，對跟隨者更是各種關懷和愛護，制造仁君的形象，當然也沒辦法在這裏做出讓弓箭手無視這些侍衛也要攻擊戚昀遲的命令。
戚昀遲自然也是算到了這一點，拿捏住了盛嘉葉在這時候還是要面子的。
溫凝菡所在戚昀遲的懷裏，鼻腔裏全是他溫熱的氣息和濃烈的血腥味，這會兒她很肯定，戚昀遲不僅受傷了，還傷得很重。
他的呼吸變得沈重，表面上看不出來，溫凝菡卻能感覺到，他已經失血過多。
腰腹的位置就有一道傷口，溫凝菡的手指摸索著，摁住了傷口旁邊的穴位。
戚昀遲呼吸急促了一瞬間，不由得笑道：“溫小姐，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
溫凝菡：？？？
“戚某與溫小姐的婚期是在後日，溫小姐放心，戚某絕對不會讓溫小姐錯過婚期的。這事，還是留在洞房花燭夜比較好。”
溫凝菡忍不住悶聲吐槽：“……反派死於話多你知道嗎？”
戚昀遲悶聲笑著。他當然知道溫凝菡是在給他止血，可現在這氣氛，他還是忍不住想要開溫凝菡的玩笑，想看看她窘迫的樣子。
只可惜，他看不到，只能看到小姑娘縮在他懷裏的頭頂，和毛茸茸的發旋。
再次擋下又一劍，劍鋒劃過對方的皮肉，似乎砍過太多人之後，劍鋒都已經卷了刃，陷在對方的骨頭裏，一時拔不出來。
對陣之時最怕這一點，因此劍並不是他最擅長的武器，還是長槍或者大刀更好用啊！
扭頭一看，就看到盛嘉葉身邊兩個侍衛正好有用刀的，戚昀遲直接棄劍，將對方一腳踹開，借力再次摸到了盛嘉葉身邊。
不過片刻的對陣，箭雨只讓戚昀遲皮外傷，可盛嘉葉這邊卻已經又損了好幾個侍衛，就連盛嘉葉自己，也再次受到了戚昀遲的威脅。
連忙退到院子外面，戚昀遲也如影隨形追上。
以前只是聽聞戚昀遲在戰場上那些傳說，盛嘉葉卻是第一次當面感受到戚昀遲的強悍和可怕，要不是戚昀遲和太子綁定得太緊密，盛嘉葉都對戚昀遲起了愛才之心。
這才是能守住大燕朝一疆之地的將帥之才，就這麽折損在這裏，還真是可惜了。
盛嘉葉再次擡手的瞬間，一道黑影猶如鬼魅，從他身後襲來，那一剎那的警覺，讓他不由自主拽過身側的侍衛擋在身後，眨眼間，腥熱的鮮血炸了他一身，侍衛的心口已經被一柄劍刺穿。
又是一個黑衣人，黑巾覆面，看不清本來面目，但那詭譎的身法和出劍的速度，盛嘉葉的肉眼都無法捕捉。
哪兒來這麽厲害的人！看這武功身形，居然比戚昀遲還厲害！
“什麽人！”
盛嘉葉驚詫出聲。
黑衣人卻不管不顧，略過盛嘉葉，逼到了戚昀遲面前。
他那一劍，也沒想著能對盛嘉葉怎麽樣，只是想要逼退他，沒想到盛嘉葉這麽狠，居然拿身邊人擋劍，他自然也不客氣。
面對陌生的黑衣人，暫時看起來是友非敵，戚昀遲對上對方眼神的時候，聽到那壓低的聲音：“走！”
這個黑衣高手的出現，給籠罩在戚昀遲身上的箭雨和鋒芒，撕開了一道口子，也就是這一喘息的功夫，戚昀遲就掠出了重圍，帶著溫凝菡從墻頭，迎著箭雨就沖了出來。
黑衣人：“……”
然而戚昀遲並沒有如黑衣人所料往宮外的方向沖去，在星星點點的宮燈中，戚昀遲在房頂上轉了個彎，就往老皇帝坐在的宮殿掠去。
黑衣人：？？？
“護駕！”
“有刺客！！！”
戚昀遲這一身黑還帶著血，來歷不明的樣子自然是嚇壞了眾人，大呼小叫的聲音打破了宮中的靜謐。
太子就守在老皇帝身邊，看四皇子領來的神醫虞長生的師弟，鬼手藥不渡為老皇帝診治。
之前四皇子還很可惜，原本在為太子診治的韓九公子，怎麽這麽不巧，就在這時候失蹤了。也幸好他偶遇鬼手藥不渡，就正好讓老前輩進宮來給老皇帝診治了，要不然還真會耽誤老皇帝的病情。
這會兒藥不渡剛剛給老皇帝用了藥，眼看昏迷不醒的老皇帝眼珠子轉了轉，手指頭也在動，似乎就快醒來的樣子，外面就傳來了各種叫嚷聲。
太子八風不動地坐在那裏，手裏端著的茶盞都沒顫動半分，“藥前輩不用擔心，專心為父皇診治便可，外面的事，自然會有人處理，不會打擾到前輩……”
話音未落，殿門一身巨響，一身血的戚昀遲就帶著溫凝菡沖了進來。
太子：“……”
好家夥，自己這話還沒落地呢，居然是被戚昀遲砸了場子。
看著那熟悉的面具，以及那血糊糊的樣子，太子臉色就很不好。戚昀遲是去找溫大小姐的，如何將自己弄得這麽狼狽。
戚昀遲的身後還跟著一大隊追上來的侍衛，呼呼喝喝就要來抓戚昀遲，大監的嘴裏還嚷嚷著“護駕護駕”。
“……”太子很無奈地揮揮手，這到底是鬧成什麽樣了，“好了，都退下吧，是自己人？”
眾侍衛楞住，大監嘴裏的話也被掐在了喉嚨口。
太子口中的“自己人”居然以這種方式出現，確定不是來嚇人的嘛？
即便有了太子的轉圜，大家也沒能放松下來，反正都已經沖進來了，就那麽不遠不近地守在門口，就怕場面再次失控。
戚昀遲已經走到了太子面前，順便將摳在他身上的溫凝菡撕了下來。
溫凝菡：“……”
反派死於話多之外，反派也會死於不解風情！
看著戚昀遲那一點也不客氣的動作，太子嘴角抽了抽，也是不忍直視。
相對於戚昀遲一身血一身傷，溫凝菡看著只是有些淩亂，倒是分毫未傷的樣子。
太子輕聲道：“溫大小姐辛苦了。”
想來也是為了他們這一檔子事，連累了溫凝菡。
“民女無礙，殿下這邊……”溫凝菡若有似無地看一眼還守在老皇帝榻前，似乎沒有為眼前這些混亂影響的藥不渡。
之前在馬車上，只是聽到蒼老嘶啞的聲音，和混沌的藥味。
這會兒再仔細看，鬼手藥不渡，似乎就是一個幹枯瘦弱的老人，頭發花白，淩亂的束在頭頂，那身衣服掛在身上，也是空蕩蕩的，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走。
而他的手——
溫凝菡看到了，藥不渡的右手，看著僵硬不自然，被一只黑皮手套包裹著，看起來陰暗又幹枯。
這就是他被稱為“鬼手”的原因？
似乎感受到溫凝菡的目光，本來正在仔細為老皇帝診脈的藥不渡突然扭頭，一張同樣幹枯暗沈充滿皺紋，像是老樹皮一樣的臉，就映入了溫凝菡的眼中。
倒是那雙眼睛，看著昏暗黯沈，眼底卻有著點點精光閃爍。
看一眼溫凝菡，再看一眼已經退到一邊，正在處理傷口的戚昀遲，藥不渡嘴角一彎，那感覺就像是枯樹上突然裂開一道漆黑的口子，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笑容。
“你，很不錯。”他是在說溫凝菡，“就不稱呼老夫一聲師叔？”
溫凝菡也笑了笑，沒跟藥不渡裝傻：“前輩多慮了，我並沒有正式拜神醫師父為師，只是有幸跟著他學習了幾年，神醫師父也說了，他沒打算收徒弟。他那一身醫術，行走江湖這些年，遇到有眼緣又有天賦的，都會教上一些，怎麽都不會失傳的。”
“而且，神醫師父說了，他那一門，並沒有其他的師兄弟。所以，也輪不到我來稱呼前輩這聲，師叔。”
藥不渡臉上的笑容垮了下去，皺巴巴的臉看著更是駭人，“他，沒跟你提起過老夫？”
“要說沒提及，那是騙前輩的。不過神醫師父提起前輩那些話，前輩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畢竟不是什麽好話。”
就差沒指著藥不渡的鼻子直接罵那種了。
藥不渡冷笑一聲：“老頑固，那又如何，如今都不知道死在哪個深山角落裏，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再看一眼溫凝菡：“好不容易有個傳人，卻兩個師徒名分都沒有，嘖。”
“小丫頭，既然知道老夫是誰，你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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